第8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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俞錫臣走了，陳玉嬌便和蔡阿姨說起話來。
她這人，除非是不想搭理人，不然和誰都能聊的起來，平時什麽都不會的樣子，也純粹就是不想管事，懶得去學，反正有俞錫臣幫著操心。
但人一走，知道沒依靠了，只能自己來拿捏事，好在在這個朝代待久了，也沒了一開始的害怕膽怯。
先是套套關系，將這邊的情況大致問了一些，然後順勢拿好話捧了這個蔡阿姨幾句，一臉真誠道：“幸虧碰著了您，不然我還真不知道如何是好，看您這樣子，應該是在這學校待了不少年吧？”
“那真是怪厲害的，這可是大學呢，一般人想進來還挺不容易的，就像我們巷子裏的那些嬸子，都說大學很難進，聽到我過來做管理員，一個個的都羨慕不已。”
“現在還好一點，前幾年好像更難進呢。”
蔡阿姨聽了笑，臉上帶了幾分得意，“還好還好。”
“不過你這話說的也沒錯，我在這裏待了十來年了，也算是老人了吧，還是當初跟我家那位一起進來的，他在圖書館那邊做事。”
“前幾年不光是學生難進來，我們也是，還有考核呢，現在都推薦什麽的。”
說到這裏，大概是覺得自己這話不妥，看著她又笑了笑補充道：“其實，推薦也難，畢竟名額就這麽多。”
陳玉嬌也笑，臉上神色不變，讚同道：“您說的可沒錯，前幾年確實難進大學，不過我男人可聰明了，他以前學習門門都是拔尖的，考不考試對他來說都一樣，甚至要是考試的話，他可能早就上大學了。”
雖然她不清楚俞錫臣以前怎麽樣，但也不妨礙她瞎吹牛，說到這裏，還臉不紅心不跳道：“其實我也不差的，我以前學習成績特別好，好幾次在學校拿第一呢，這次也是因為生孩子耽誤了，不然會和我男人一起上大學。”
“雖然挺可惜的，不過現在這樣也挺好。”
“喲，那可真是不得了。”
蔡阿姨聽到這話忍不住多看了陳玉嬌兩眼，大概是在大學裏待久了，對於成績好的孩子總是忍不住高看兩眼，這兩年推薦的學生整體太差勁，在她眼裏，還是前幾年高考進來的大學生了不起。
那才是真有本事！
以為陳玉嬌真像話裏說的那樣聰明，看著她的時候，臉上笑容都深了些。
陳玉嬌以為這阿姨喜歡聽，趕緊又將自己使勁兒吹噓了一番，什麽別人一到考試看書都看到半夜，她就直接睡覺，但每次考試分數還都比人考的多……
這些話都是從陳媽嘴裏學來的，平時陳媽就是這麽誇狗娃的，相比較於狗剩每次一到考試就臨時抱佛腳，大半夜都不睡覺，狗娃是書都不摸一下，但每次都是前幾名，期末更是一大堆獎狀。
去年狗剩還讓他哥分他兩張，好讓自己顯得不是那麽笨。
但被陳玉嬌一眼就戳破了，獎狀上狗剩的名字明顯就是被人改過，還有他就知道改名字，卻不知道改年級。
陳媽知道後給狗娃打了一碗糖心蛋，但狗剩卻只能喝糖水。
氣得那孩子三天沒跟陳玉嬌說話。
兩人聊著天的時候，外面走廊裏的學生突然多了起來，過了一會兒，走廊裏都擠滿了人。
蔡阿姨還和她笑道：“應該是快要上課了。”
看著外面有說有笑的學生，忍不住搖頭，“以前學生那真是積極，早上我們還沒起來她們就過來敲門，說要去班上看書，哪像現在，都挨到上課才走。”
陳玉嬌聽了不做聲，視線落在外面走廊裏的學生身上，看著她們一個個意氣風發的樣子，不知為何，心裏突然莫名期待起來。
明年她也可以跟這些人一樣了。
蔡阿姨沒註意到她羨慕的神色，而是將臉湊到小窗口那裏看隔壁。
然後皺眉奇怪道：“吳主任今天怎麽回事？平時早就來了，今天到現在都沒看到人。”
話剛落，門口那裏就來了一個嬸子，風風火火跑到值班室來，臉上還有些興奮，“小蔡，不得了了，楊於芳她們又和食堂那邊的幾個老婆子鬧起來了。”
“現在在後勤部那邊吵呢！”
蔡阿姨一聽，頓時激動的扭過頭看她，“怎麽回事，這次又是為了什麽？”
那嬸子聽了笑，拍著腿樂得不行，“楊於芳那人你又是不知道，得理不饒人的，仗著自己身後有人，一直都想去食堂那邊幹活，偏偏食堂那邊的人也不好惹。”
“今天早上和老潘她們去打飯，好像看到食堂那幾位偷拿食材回家，這下不得了了，直接捅到上面去。”
“說平時給我們打飯打菜少的可憐，原來都是要自己私吞。”
“還說這不符合黨的領導，說他們思想存在問題，哎喲喲這下不得了了，把學校領導都給招來了。”
“你又不是不知道，楊於芳兒子和食堂張婆子的兒子本來就不對付，她又想去食堂那邊做事，這次找到了機會，可不得使勁兒鬧。”
蔡阿姨聽了咧開嘴笑，然後忍不住猜測，“阿佩啊，你說這次會不會真的順了她們的意？”
廚房工作多好啊，她們哪個不想去幹？平時稍微偷偷減減就能養活兒一大家子。
可沒辦法，誰叫她們關系少，楊於芳敢這麽鬧也是仗著她兒子現在在學校當領導，要是換做前幾年，肯定是不敢的。
那個叫阿佩的身子一聽這話，搖了搖頭，“這我哪兒知道啊？”
錘了錘自己跑酸了的腿道：“而且，就算能去食堂幹活也輪不到我們。”
“不過，她們現在還在鬧呢，走，我們也去看看，我也是聽其他人說的，還沒過去看現在到底怎麽樣了呢？”
“行，我也去看看。”蔡阿姨一聽這話，立馬將放鑰匙的那些櫃子鎖起來，然後扯了扯衣服，就要往外走。
陳玉嬌坐在旁邊，將這些話一點不剩的聽進了耳朵裏，見她們要走，想都不想，直接拎起籃子要跟著。
走到蔡阿姨旁邊時，那個叫阿佩的嬸子才註意到她。
蔡阿姨似乎才想起她，笑著解釋，“這是小陳，新來的管理員，今天過來上班。”
然後又給陳玉嬌解釋，“這是何嬸子，也是宿舍管理員。”
“何阿姨好。”陳玉嬌笑著打招呼。
何嬸子笑著點頭，“陳同志你好。”
蔡阿姨順手給陳玉嬌接過手裏的籃子，想了想，給她解釋了幾句，“後勤部也分不少事的，像我們這個宿舍管理，事情確實是輕松，什麽都不用管，但油水也少，幾乎掙不到什麽，勉強糊口吧。”
“但食堂那邊就不一樣了，那活兒可是個肥差，都是後勤部的，難免就容易起了矛盾。”
大概是看在陳玉嬌新來的份上，雖然解釋了一點，但說的比較客氣，不過旁邊何阿姨可不委婉，直接不滿道：“何止是肥差啊，那些人根本不按飯票打飯，每次都只給一點點，完全吃不飽，就是想著多摳一點，然後自己給帶回家去。”
“你是沒看到，每次他們摘菜的時候，故意多摘點好菜葉子出來，也不扔，藏起來準備自己拿回家吃。”
說到這裏，恨不得拍胸口，只要想想都覺得慪得慌。
大家都是後勤部的，憑什麽那些人就能在食堂幹活，她們要在這裏熬著？
陳玉嬌聽了不可思議，沒想到還有這些彎彎道道，想了想問：“那食堂那邊工作累嗎？”
“累啥累啊？”
何嬸子不大高興的說：“她們倒是天天叫苦叫累的，當我們是傻子呢？她們又不是大廚，就平時摘菜洗菜，然後到飯點的時候給學生打打飯就夠了，也就忙活半個多小時的樣子，上午下午沒事幹，都可以直接回家躺一會兒，哪像我們一天到晚都得在值班室裏待著。”
學校食堂裏的菜也不多，每天就那幾樣，她們能忙什麽？
說到這個，旁邊蔡阿姨忍不住附和，“就是，學校的菜都是訂好送過來的，跟人熟了還可以讓人幫忙帶點新鮮菜，省的自己天天出去買。”
省城裏想買新鮮菜可不方便，除非是起大早，然後在運菜的途中等著，去晚了都是剩菜葉子。
“像你這種帶著孩子的都可以過去幹活兒，嘴放甜點，還可以讓大廚給你孩子留點吃的。”
陳玉嬌聽了這話，揚了揚眉，臉上有些不可思議。
居然還有這麽好的事？
那她要是在食堂工作，是不是還可以給俞錫臣多打點飯？
平時俞錫臣就是在食堂打飯帶回來吃的。
這麽一想，頓時心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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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這人，除非是不想搭理人，不然和誰都能聊的起來，平時什麽都不會的樣子，也純粹就是不想管事，懶得去學，反正有俞錫臣幫著操心。
但人一走，知道沒依靠了，只能自己來拿捏事，好在在這個朝代待久了，也沒了一開始的害怕膽怯。
先是套套關系，將這邊的情況大致問了一些，然後順勢拿好話捧了這個蔡阿姨幾句，一臉真誠道：“幸虧碰著了您，不然我還真不知道如何是好，看您這樣子，應該是在這學校待了不少年吧？”
“那真是怪厲害的，這可是大學呢，一般人想進來還挺不容易的，就像我們巷子裏的那些嬸子，都說大學很難進，聽到我過來做管理員，一個個的都羨慕不已。”
“現在還好一點，前幾年好像更難進呢。”
蔡阿姨聽了笑，臉上帶了幾分得意，“還好還好。”
“不過你這話說的也沒錯，我在這裏待了十來年了，也算是老人了吧，還是當初跟我家那位一起進來的，他在圖書館那邊做事。”
“前幾年不光是學生難進來，我們也是，還有考核呢，現在都推薦什麽的。”
說到這裏，大概是覺得自己這話不妥，看著她又笑了笑補充道：“其實，推薦也難，畢竟名額就這麽多。”
陳玉嬌也笑，臉上神色不變，讚同道：“您說的可沒錯，前幾年確實難進大學，不過我男人可聰明了，他以前學習門門都是拔尖的，考不考試對他來說都一樣，甚至要是考試的話，他可能早就上大學了。”
雖然她不清楚俞錫臣以前怎麽樣，但也不妨礙她瞎吹牛，說到這裏，還臉不紅心不跳道：“其實我也不差的，我以前學習成績特別好，好幾次在學校拿第一呢，這次也是因為生孩子耽誤了，不然會和我男人一起上大學。”
“雖然挺可惜的，不過現在這樣也挺好。”
“喲，那可真是不得了。”
蔡阿姨聽到這話忍不住多看了陳玉嬌兩眼，大概是在大學裏待久了，對於成績好的孩子總是忍不住高看兩眼，這兩年推薦的學生整體太差勁，在她眼裏，還是前幾年高考進來的大學生了不起。
那才是真有本事！
以為陳玉嬌真像話裏說的那樣聰明，看著她的時候，臉上笑容都深了些。
陳玉嬌以為這阿姨喜歡聽，趕緊又將自己使勁兒吹噓了一番，什麽別人一到考試看書都看到半夜，她就直接睡覺，但每次考試分數還都比人考的多……
這些話都是從陳媽嘴裏學來的，平時陳媽就是這麽誇狗娃的，相比較於狗剩每次一到考試就臨時抱佛腳，大半夜都不睡覺，狗娃是書都不摸一下，但每次都是前幾名，期末更是一大堆獎狀。
去年狗剩還讓他哥分他兩張，好讓自己顯得不是那麽笨。
但被陳玉嬌一眼就戳破了，獎狀上狗剩的名字明顯就是被人改過，還有他就知道改名字，卻不知道改年級。
陳媽知道後給狗娃打了一碗糖心蛋，但狗剩卻只能喝糖水。
氣得那孩子三天沒跟陳玉嬌說話。
兩人聊著天的時候，外面走廊裏的學生突然多了起來，過了一會兒，走廊裏都擠滿了人。
蔡阿姨還和她笑道：“應該是快要上課了。”
看著外面有說有笑的學生，忍不住搖頭，“以前學生那真是積極，早上我們還沒起來她們就過來敲門，說要去班上看書，哪像現在，都挨到上課才走。”
陳玉嬌聽了不做聲，視線落在外面走廊裏的學生身上，看著她們一個個意氣風發的樣子，不知為何，心裏突然莫名期待起來。
明年她也可以跟這些人一樣了。
蔡阿姨沒註意到她羨慕的神色，而是將臉湊到小窗口那裏看隔壁。
然後皺眉奇怪道：“吳主任今天怎麽回事？平時早就來了，今天到現在都沒看到人。”
話剛落，門口那裏就來了一個嬸子，風風火火跑到值班室來，臉上還有些興奮，“小蔡，不得了了，楊於芳她們又和食堂那邊的幾個老婆子鬧起來了。”
“現在在後勤部那邊吵呢！”
蔡阿姨一聽，頓時激動的扭過頭看她，“怎麽回事，這次又是為了什麽？”
那嬸子聽了笑，拍著腿樂得不行，“楊於芳那人你又是不知道，得理不饒人的，仗著自己身後有人，一直都想去食堂那邊幹活，偏偏食堂那邊的人也不好惹。”
“今天早上和老潘她們去打飯，好像看到食堂那幾位偷拿食材回家，這下不得了了，直接捅到上面去。”
“說平時給我們打飯打菜少的可憐，原來都是要自己私吞。”
“還說這不符合黨的領導，說他們思想存在問題，哎喲喲這下不得了了，把學校領導都給招來了。”
“你又不是不知道，楊於芳兒子和食堂張婆子的兒子本來就不對付，她又想去食堂那邊做事，這次找到了機會，可不得使勁兒鬧。”
蔡阿姨聽了咧開嘴笑，然後忍不住猜測，“阿佩啊，你說這次會不會真的順了她們的意？”
廚房工作多好啊，她們哪個不想去幹？平時稍微偷偷減減就能養活兒一大家子。
可沒辦法，誰叫她們關系少，楊於芳敢這麽鬧也是仗著她兒子現在在學校當領導，要是換做前幾年，肯定是不敢的。
那個叫阿佩的身子一聽這話，搖了搖頭，“這我哪兒知道啊？”
錘了錘自己跑酸了的腿道：“而且，就算能去食堂幹活也輪不到我們。”
“不過，她們現在還在鬧呢，走，我們也去看看，我也是聽其他人說的，還沒過去看現在到底怎麽樣了呢？”
“行，我也去看看。”蔡阿姨一聽這話，立馬將放鑰匙的那些櫃子鎖起來，然後扯了扯衣服，就要往外走。
陳玉嬌坐在旁邊，將這些話一點不剩的聽進了耳朵裏，見她們要走，想都不想，直接拎起籃子要跟著。
走到蔡阿姨旁邊時，那個叫阿佩的嬸子才註意到她。
蔡阿姨似乎才想起她，笑著解釋，“這是小陳，新來的管理員，今天過來上班。”
然後又給陳玉嬌解釋，“這是何嬸子，也是宿舍管理員。”
“何阿姨好。”陳玉嬌笑著打招呼。
何嬸子笑著點頭，“陳同志你好。”
蔡阿姨順手給陳玉嬌接過手裏的籃子，想了想，給她解釋了幾句，“後勤部也分不少事的，像我們這個宿舍管理，事情確實是輕松，什麽都不用管，但油水也少，幾乎掙不到什麽，勉強糊口吧。”
“但食堂那邊就不一樣了，那活兒可是個肥差，都是後勤部的，難免就容易起了矛盾。”
大概是看在陳玉嬌新來的份上，雖然解釋了一點，但說的比較客氣，不過旁邊何阿姨可不委婉，直接不滿道：“何止是肥差啊，那些人根本不按飯票打飯，每次都只給一點點，完全吃不飽，就是想著多摳一點，然後自己給帶回家去。”
“你是沒看到，每次他們摘菜的時候，故意多摘點好菜葉子出來，也不扔，藏起來準備自己拿回家吃。”
說到這裏，恨不得拍胸口，只要想想都覺得慪得慌。
大家都是後勤部的，憑什麽那些人就能在食堂幹活，她們要在這裏熬著？
陳玉嬌聽了不可思議，沒想到還有這些彎彎道道，想了想問：“那食堂那邊工作累嗎？”
“累啥累啊？”
何嬸子不大高興的說：“她們倒是天天叫苦叫累的，當我們是傻子呢？她們又不是大廚，就平時摘菜洗菜，然後到飯點的時候給學生打打飯就夠了，也就忙活半個多小時的樣子，上午下午沒事幹，都可以直接回家躺一會兒，哪像我們一天到晚都得在值班室裏待著。”
學校食堂裏的菜也不多，每天就那幾樣，她們能忙什麽？
說到這個，旁邊蔡阿姨忍不住附和，“就是，學校的菜都是訂好送過來的，跟人熟了還可以讓人幫忙帶點新鮮菜，省的自己天天出去買。”
省城裏想買新鮮菜可不方便，除非是起大早，然後在運菜的途中等著，去晚了都是剩菜葉子。
“像你這種帶著孩子的都可以過去幹活兒，嘴放甜點，還可以讓大廚給你孩子留點吃的。”
陳玉嬌聽了這話，揚了揚眉，臉上有些不可思議。
居然還有這麽好的事？
那她要是在食堂工作，是不是還可以給俞錫臣多打點飯？
平時俞錫臣就是在食堂打飯帶回來吃的。
這麽一想，頓時心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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